摇滚李小燕:艺人非我能

双鱼座的李小燕直到现在,跟不熟的人讲话还习惯低着头。

安徽女孩李小燕觉得,这辈子是都要跟唱歌绑在一块儿了。

刚出校门,她就开始跟着哥哥姐姐从南到北地唱歌,在广州,她有幸结识了著名音乐人陈梓秋,经他举荐又结缘向当时有“音乐伯乐”之称的王晓京,这才放弃漂泊,于1993年来到北京,在王晓京的帮助下,她录制了一首大气磅礴的单曲《追逐爱的季节》。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1994年8月,李小燕签约北京鸿钛,成为黑豹的师妹。因为她的声音与黑豹比较接近,加上年龄又小,于是她又多了一个称号“豹妹”。第一张专辑《豹妹·李小燕》在第二年5月就推出了,这把厚重华丽而且有着金属般质感的女声,也让李小燕确立了她在大陆歌坛重量级摇滚女将的地位。

李小燕很怀念在鸿钛的那一段时光。那时大家都充满了音乐的激情,准备干出些事来。而她呢,也不用想别的,好好唱自己的歌就行了。公司还打算让她走国际化的路线,为她组建一支乐队。然而,后来黑豹乐队的动荡让鸿钛遭受了一些打击,李小燕也因此受到殃及,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事可做。两年约满后,她转签了星碟。

转签星碟也直接带来了李小燕身份的转变。谈及星碟经历,她苦笑:我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从前她只想到她好好唱歌就行了,而现在,她需要出去跟人打交道,向人家推销自己,在星碟这种更重商业化的操作模式下,她由歌手变成了艺人。而这种身份的转变却让李小燕难以适从,在星碟的时间她几乎又是一事无成。后来她还签了一个叫万年鸿的公司,做了一些单曲,但面对艺人的身份,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当年的李小燕也曾经短发墨镜,一副摇滚的范儿,但采访那天,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脸局促与紧张的清淡女孩,就是当年人称“豹妹”的那个李小燕。

李小燕是带着姐姐一块儿来接受采访的,开始的时候几乎不怎么说话,直到跟记者聊到一些投机的话题了,才慢慢地放下了拘谨。最初以为这样的变化不过是身份变迁的后遗,而李小燕说,她最大的毛病就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曾经唱片公司的老板带着她们这些歌手一块儿去参加活动,目的就是让她们多认识人,结果人家谈得热火朝天,只有她在角落里沉默,沉默到被人忽视。

双鱼座的李小燕直到现在,跟不熟的人讲话还习惯低着头,刚说两个字,就很不好意思地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而且李小燕还是个不肯妥协不懂变通的人。曾经为一部电视剧唱主题歌,录完后,人家把调子往上提了,结果她就死活要求人家不要署她的名字,因为那已经不是她本来的东西了。也有些演出或者活动邀请她去参加,她拒绝了,总觉得自己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新歌,“就不去丢人了。”

李小燕也知道自己性格的弱点,也不是不想改变。现在她跟姐姐一起在经营一个酒吧,每天也要接触到很多人,她说她已经变得好多了。

尽管李小燕一开始就被定位为摇滚歌手,但细心聆听让她赖以成名的《把轻松交给我吧》或是《相伴到永远》,会发现在她的歌声里,一直保留着一些柔情的波动。日渐成熟的李小燕心里一直是有遗憾的,那就是当年重金属的配器灰色的歌词为她打上了过于摇滚的印记,而她自己则更偏好黑人歌手,喜欢听灵歌、爵士这些更富于感染力的音乐,她希望自己的声音自己的思想能得到更全面的展示。

但很少会有人会去主动地发掘到她内心的这种需求,更何况她还是个不善表达的人。1997年的时候,她曾为电视剧《英雄无悔》唱主题歌《英雄》,终于在风格上做了较大的调整,并且这首歌当年反响也很不错,李小燕几乎可以借势东山再起了。然而,单凭一首歌很难改变人们对于李小燕的定势思维。2000年,加入万年鸿的李小燕又推出了一首公益歌曲《一场夫妻》,尽管她的声音品质再次让人惊喜,但这首歌却让很多熟悉她的音乐的人不能接受,在某电视台做节目时,主持人就曾毫不客气地对她说,你怎么唱了一首这么俗的歌!

李小燕自己认为,她比较适合唱那种大气的歌曲,能体现声音的幅度,而在情绪表达上又能有一种味道,耐人品味与琢磨的东西。然而这样的歌曲又很难成为歌坛的主流。更主要的是,她始终找不到一首非常适合她的歌。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进入她的内心并发现她的特质,然后做出一首可以让她发挥的淋漓尽致的歌曲。倒也有她非常欣赏的音乐人,比如三宝,但她肯定得排队,而且,各种费用也不是她完全有能力来承担的。

但她仍然在努力,仍然在期待,在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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