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人民政府失败后,陈铭枢隐居山野,研究佛学,似乎忘情于山水之间,但事实上,他时时都在关注着时局的发展。
1941年皖南事变之后,大后方的抗日民主运动受到压制,许多著名的民主人士不得不离开政治空气沉闷滞重的重庆。同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中国成为国际反法西斯同盟的一员,中国抗日战争的国际环境空前改善。但蒋介石、国民党不是趁此时机,努力面起,反而感到松了一口气,造成大后方的政治、经济、军事形式都日趋恶化。政治上,吏治腐败,贪污盛行;经济上,物价飞涨,生活困难;军事上,消极避战,士气低落。这一切都引起了各界有识之士对大后方的时局、对抗战的前途、对中国向何处去的深切忧虑。
1943年初,在重庆的谭平山、陈铭枢、杨杰、王昆仑、郭春涛等国民党民主派,为了交流对国内外形势的认识,酝酿搞一个时事座谈会,具体事宜由甘词森、郭春涛等人出面进行。目的是团结国民党内的民主分子,开展抗日救亡运动。
民主同志座谈会的第一次会议于1943年2月在重庆举行。从举办民主人士座谈会开始,谭平山、陈铭枢、杨杰便与甘祠森、郭春涛等保持经常联系,有时谭、陈两人还单独约人去谈。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大家都认为建立一个国民党民主派组织的时机已经成熟。
1943年9月,筹备组开了第一次会议。此后的聚会经常在陈铭枢家举行。筹备组聚谈的主题是成立国民党民主派组织问题。首先讨论的是组织名称,大家取的名称都没有脱离国民党的范畴,如中国国民党民主同志会、中国国民党民主联合会、中国国民党民主同志联盟、中国国民党民主同志联合会等。后来孙科一度表示可以秘密参加,但主张不用国民党的名字,不然蒋介石必定反对。最后大家决定,组织名称叫“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简称民联。
1945年8月,日本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的8年抗战终于赢得了胜利。但是,战后中国的局势仍然复杂万端,内战的阴影笼罩着中国大地。经历了8年抗战的磨炼,陈铭枢对中国未来的发展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对蒋介石国民党的独裁统治、内战政策持批评态度。他更多更深地参与了战后民主政治运动,为建立一个民主的新中国而奔走奋斗。
战后初期,国内一度出现了国共和谈的宽松局面,召开了政治协商会议,各民主党派的合法化成为可能。民联的活动也由半公开走向公开,并积极筹备召开第一次全体大会。1945年10月28日,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第一次全体大会在重庆上清寺特园举行。
民联的成立,是国民党民主派适应新形势要求的举动。它的政治主张是坚持孙中山的革命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它的成立使国民党民主派形成了一支有组织的力量,在推动国民党民主派参加民主政治运动方面起了积极作用。
1946年4月,民联中央结束了在重庆的工作,转往南京、上海,民联成员也随着战后复员,多数转往东部省区活动。由于国民党坚持一党专政政策,国共从6月开始爆发大规模冲突;民联也开始公开批判国民党与蒋介石的内战政策,并从组织上与国民党决裂,与其他国民党民主派组织共组成新的政治党派。1947年2月,民联在上海召开第四次政治会议,会议政治报告认为,国民党自1927年以后就为反动分子窃取,“他们的主张愈来愈顽固,行动愈来愈腐化,手段也愈来愈毒辣,但忠实于三民主义的革命同志,是一直到今天在不断的、坚决的、公开的反对他们,和他们作无情的斗争”,“我们愿意和全国各党各派联合起来,站定人民的立场共同努力”。在国民党眼中,此时民联的组织与行动无异于为中共外围,对其成员除上层人物还暂时容忍外,其他人已成为追捕对象。“戡乱”动员令在7月实行后,民联转入地下活动,陈铭枢更少抛头露面。
1946年4月,李济深、蔡廷锴、蒋光鼐等人组织了“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李济深任主席。为了协调行动,1947年3月,李济深由上海到香港。9日发表《对时局意见》,公开表示抗战后中国不幸局面的根源,“就是违背孙总理遗教的中国反动派”,而蒋介石“竟成为反动派的领袖”,“应负主要责任”。从此,国民党民主派反蒋公开化,并酝酿成立新党与国民党彻底决裂。5月,李济深、何香凝、蔡廷锴等在香港聚会,讨论成立一个共同的革命组织,以团结国民党的爱国民主力量共同斗争。因为在港的多为民促进的同志,李济深等认为应邀请民联同地来港共商大计。民联接到李济深的信后派柳亚子去香港,与李济深、何香凝、蔡廷锴、朱学范等组成中国国民党民主派联合代表大会筹委会,在香港开始筹备工作。在讨论党名时,大家都主张在名称中保留国民党三个字,何香凝并举出当年福建事变更改党名失败的教训,陈铭枢也同意。最后大家决定用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这个名称。
1948年1月1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在香港召开成立大会,通过《成立宣言》、《行动纲领》、《告本党同志书》、《组织大纲》等文件。会议选举李济深为主席,中央常委10人,民联的谭平山、郭春涛、何公敢、朱蕴山等为中央常委。陈铭枢作为民联主要领导人之一,支持并积极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