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岁的张平和南仁东过去是邻居,他说:“我从小就很仰慕南仁东,他记忆能力超强,解题方法独特,诗词、文化、绘画等方面样样精通,所以在朋友中比较有威信。”

“上学时南仁东并不是苦读型的学生,我们都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儿,能长不少知识。”75岁的董继咸是南仁东的同班同学,由于成绩和表现突出,所以老人对南仁东上学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对南仁东少年时光了解比较详细的自然是他的家人。望着桌子上摆放的哥哥生前照片,南仁刚难掩悲痛,他说与哥哥相处最多的时光便是在童年。河套摸鱼、弹溜溜、采艾蒿……这些儿时的记忆,让南仁刚至今难以忘怀。

“我哥哥是个有民族气节的人,从小到大都坚定自己的理想信念,为了攻克科研难关,克服了许多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和困难。”每次提及哥哥,南仁刚都会很自豪地向身边朋友和家人述说着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哥哥。

童年的南仁东创造力和记忆力更是了得,具有超强的逻辑推理能力。

南半球的星星是什么样子的?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嫦娥……在同龄孩子眼中,南仁东眼光长远,对科学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

1963年,南仁东以优异成绩考入清华大学无线电系,毕业后,被分配到通化市无线电厂工作。

心有大我,科技报国 心甘情愿为国效力

1994年始,南仁东主持建设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项目——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人们习惯称它为“中国天眼”,是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世界最大单口径、最灵敏的射电望远镜。

此后的十多年间里,世界上多了一位名叫南仁东的“勘探者”和“推销员”。

南仁东深知,这种大工程的立项非常艰难。不立项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团队。初期勘探结束后,大多数人都回到了原先的工作单位,只有南仁东满中国跑,寻求合作单位。

天文台没钱,他出差坐火车硬座,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他还设法多参加国家会议,逢人就推销项目,“我开始拍全世界的马屁,让全世界来支持我们。”经历了最艰难的十多年,FAST项目逐渐有了名气。

2007年,国家批复FAST立项。

2011年3月,村民搬迁完毕,FAST工程正式动工建设。开工那天,南仁东在洼地上,默默看着工人们砍树平地,他对身旁的工作人员说:“造不好,怎么对得起人家?”

大国工匠精神 朴素想法成国之重器

FAST项目启动后,南仁东参与到设计的每一个环节当中,参加每一次会议。

从壮年到暮年,他把一个朴素的想法变成了国之重器,成就了中国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项目。同事和学生们评价他“20多年只做了这一件事,FAST项目就像为他而生”。

关键技术无先例可循、关键材料急需攻关、核心技术遭遇封锁

……

从预研到建成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南仁东带领老中青三代科技工作者克服了不可想象的困难,实现了由跟踪模仿到集成创新的跨越。

对于一名在国际射电天文界颇有影响的天文物理学家,南仁东会的工种比一般技工都多。在10年的基层生产工作中,他不仅学会了车钳铆电焊,还能开山放炮,外加电镀和锻造。

在2016年央视采访南仁东的镜头中,就有南仁东手拿锉刀俯身工作的场景。

为此,南仁东自谦地说:“我不是一个战略大师,我是一个战术型的‘老工人’。”

辛苦付出只为一件事 “国家投了那么多钱,我就得负点责任”

做好一件事不难,难的是多年来坚持做好一件事。

为了搞科研,南仁东经常是这样度过:整日奔波在陡峭的山岩上,饿了就对付口面包,困了干脆就睡在建筑工地的铁床上。

2009年,是南仁东最后一次回到辽源,也是父亲故去21年、母亲辞世的第11个年头。

坐在父母坟前的南仁东久久不动,默默地流着眼泪。

其间,他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对不起父母,我把时间都放在搞科研项目上,真的没有时间照顾父母。”

“这么辛苦值得吗?”看到哥哥这么卖命的搞科研,南仁刚心疼地问。

“值得,一切都值得。”对于这样的问题,南仁东总是对家人和身边的朋友给予坚定回答。

“我谈不上有高尚的追求,没有特别多的理想,大部分时间是不得不做。国家投了那么多钱,我就得负点责任。”这是南仁东生前在央视接受采访时说出的朴实话语。

一份最宝贵的遗产 世界天文史上镌刻新高度

2017年9月15日,72岁的南仁东离开人世。

不是院士,也没拿过什么大奖,南仁东把一切看淡。一如病逝后,家属给国家天文台转达的他的遗愿:丧事从简,不举行追悼仪式。

“天眼”,就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宝贵遗产。

20多载,8000多个日夜,为了追逐梦想,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首席科学家、总工程师南仁东心无旁骛,在世界天文史上镌刻了新的高度。

斯人已逝,追思犹存。

与南仁东共事的同事和同学们坐在办公室,仿佛在等着他的到来;

家人们坐在家里,望着南仁东的生前照片,好像还在享受着团聚的幸福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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