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数学的光荣—记著名数学家闵嗣鹤教授作者:陈芳 杰出的基督徒科学家并非仅限于1895年前的西方。 闵嗣鹤先生(1913—1973),字彦群,江西奉新人。1935年从北京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后在清华大学任教。1945年曾赴欧美留学,并做研究工作,1948年回国。新中国成立后,先生长期担任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教授,曾任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专门委员。 先生一生热爱祖国,忠实于理想,对数学的许多分支均有研究和建树,特别是在解析数论领域中有重要贡献,是我国著名的数学家和优秀的教育家。国际著名数学家陈省身教授曾评价先生“在解析数论的工作是中国数学的光荣”。 笔者童年时代曾是先生的小邻居,至今犹记得先生慈祥和蔼的笑容,亲切温和的话语。时值闵伯伯逝世20周年,谨以此文表达我对闵伯伯的缅怀之情。 一 1913年3月8日,先生生于北京宣武门外果子巷羊肉胡同路南的奉新会馆之北馆,这是一所坐南朝北的四合院。先生祖父闵少窗是清末进士,曾做过河北大名府知府。父亲闵持正是一个公务员。先生是独子,下面有三个妹妹。闵老先生对独孙疼爱备至,竟不让他入小学读书,而亲自教他识字作诗读典籍,并且始终持以嘉勉态度,无论是背诗,写毛笔字,还是绘画,评语总是一个“好”字。时而还带孙子看看京戏,使孩子心情舒畅,不以学习为苦事。当时闵老先生对他的期望是将来走学“文”之路。 然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先生的数学才华初露端倪。他和邻居家正在上小学的孩子玩耍时,轻而易举地为他们解开了一道算术难题,令邻居们大为吃惊。从那以后,先生开始了对算术的自学,他每天悄悄往奉新南馆住的甘仲陶夫妇家中,自看课本,自己演算。 先生于1925年考入北师大附中,更倾向于学习数学。1929年夏,先生同时考取北大文预科和北师大理预科。他以学费低廉、离家近为由,瞒着祖父入师大理预科学习,并于1931年升入本校数学系。先生的同窗好友赵慈庚先生(解放后任北师大数学系教授)告诉笔者,当闵老先生得知孙子还是选择了数学专业时,曾训斥他说:“你们懂得什么叫算学?《周髀算经》(古代天文学著作)那才是真正的数学呢!”这算是一段趣话。 先生学习勤奋,在校期间就曾在《师大月刊》、《数学季刊》上发表专业论文多篇,虽然年纪在班里最小,然而却以学业优秀被同学们冠以“教授”之雅称,并于1935年以优异成绩毕业。由赵慈庚撰写的师大1935级数学系班史中曾有过这样一句话:“环境可支配人生,志士适以环境而愈彰”,很像是为这位颖异学子作的心灵写照。 毕业后,先生被其老师傅种孙介绍到师大附中任教。这期间他写出了后来获得“纪念高君伟女士有奖征文”第一名的论文《相合式解数之渐近公式及应用此理以讨论奇异级数》(后载于《科学》杂志1940年8月号)。当时清华大学杨武之教授在北师大兼课,很欣赏先生少年俊逸。后经傅种孙推荐和杨武之邀请,先生遂于1937年6月受聘为清华大学数学系助教,走上高教讲坛。从此,埋头苦干,不断有所成就,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国的数学事业。 二 先生接清华聘书未满一个月,卢沟桥即响炮声。清华南迁,与北大、南开先在长沙组成临时大学,后来在昆明成立西南联大。这时,先生的祖父母和父亲均已过世,灵枢还暂厝在法源寺里,尚未安葬,家中情形极为困顿。目睹国亡家败之惨状,先生含泪在江西义地安葬了先人灵枢,扶老母弱妹偕同傅种孙先生离开北平死城,先赴长沙后转至昆明,在西南联大数学系任助教。 在昆明,先生曾为其导师陈省身教授的学生辅导黎曼几何,还参加了华罗庚的数论讨论班。1941年,他与华罗庚合作解决了墨德尔(Mordell)著名估计中变数个数k=2的情形。至1947年,他又独自解决了对任意的k的情形,被学界同行评价为“给解析数论提供了一件有力的工具”。当时,华罗庚曾在他们合作论文的底稿扉页上写着:“闵君之工作,占异常重要之地位。”1944年,先生还在美国纽约的学术杂志上发表过《非解析函数》的论文。 1945年春,先生参加庚子赔款留学考试并获录取。10月到达英伦入牛津大学,在爱克塞特学院导师梯希玛氏的指导下从事解析数论的研究。先生全身心地投人工作,第一年即写出5篇论文,后总合为博士论文,于黎曼函数的阶估计等著名问题上取得了优异的结果。 在英国期间,先生还结识了英国皇家学会会长兴歇伍德(1956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他每周一次前往兴氏家中教中文,兴氏亦教先生英语口语。兴氏才华横溢,晓畅七八国文字。他喜欢用中文同先生交谈有关《红楼梦》的情节,说:“贾母晚年,对宝玉的管教似乎更宽松了!”并赠送原版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给先生带回国内。 1947年,先生获得博士学位,又赴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做博士研究员,参加了数学大师威尔的讨论班。聪颖过人的闵先生求证采他(Zeta)函数论中的著名问题,得出了当时最好的结果。大师极力挽留先生在美执教,而先生思念祖国,思念母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