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资源所
Nicholas Lardy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王浩院士话高考:就读于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
发布时间:2018-08-17 09:07 原文链接: 王浩院士话高考:就读于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
①1981年王浩就读于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时和同学合影(图中三排左四为王浩)。
②在1980年北京高校运动会的三级跳远项目上,王浩获得第六名。
■王浩
王浩:1953年8月生于北京。1977年12月参加高考。1978~1985年就读于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先后获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1987~1989年就读于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系统工程方向,获博士学位。现任流域水循环模拟与调控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资源所名誉所长。兼任中国可持续发展研究会理事长、中国水资源战略研究会常务副理事长、中国自然资源学会副理事长、全球水伙伴(中国)副主席等。获联合国“全球人居环境奖”,被授予“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杰出专业技术人才”等荣誉称号。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1项,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7项。2005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我是北京“69届”的一员。我们这一届在中学的读书时间总共只有一年多,而在进入中学之前都未能从小学正常毕业。所以,“69届”是“小学没毕业,中学没上够”的一届,可说是教育史上一个特殊群体了。
也因此,在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的13届考生中,读书最少的当属“69届”。往前6届是“老三届”,“文革”前上过文化课;往后6届是“新三届”,读过高中。
那一年,全国报名的考生有570万人,大学本科录取21万人,在被清华大学录取的1053人中,只有2名是“69届”,我很幸运地成为其中之一。
1977年高考,是时代给予科学人的机遇,不仅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借光”夜读补功课
我是在北京钢铁学院附小(现在北京科技大学附小的前身)读的小学,本应在1966年6月底毕业,但那年6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文革”爆发,我小学还没毕业就被迫停课了。
后来,从天津延安中学申请复课开始,北京的学校也陆续复课。1968年1月2日,按“就近入学”的原则,我被分到北京市93中学(该中学早已解散)就读。93中学没有高中,只有初中,也只是半日制。我们没有课本,就学三门课程:语文学毛主席诗词,数学学二元一次方程组,还有一门珠算课学打算盘。
至今我还记得当时有这样的顺口溜:93中,黑咕隆咚,破桌子破椅子破电灯,老师生病,学生抽风。这足以说明当时的学习和教育环境。
1969年7月23日,我初中毕业。在93中学上学总共1年7个月23天,其中还包括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下乡劳动。所以,我整个初中没学到什么知识。
告别了没有课本的课堂,我于当年7月报名当了知青。8月23日张榜公布,9月1日我便从北京站乘坐火车去黑龙江,成为了生产建设兵团1师3团37连的一名农工。
那年我16岁,所在的生产建设兵团连队驻地处在小兴安岭北坡背阴的地带。夏天开山炸石头,冬天在林子里伐木。这里无水无电,冬天最低温度达到零下46摄氏度,饮用水要到附近山沟刨冰,用马车拉回来融化后喝,生活的艰苦可想而知。
我们住的房子叫“杆儿加泥”的房子。之所以称为“杆儿加泥”,是因为整个房子没有一块砖头,没有一根钉子,是用草和泥制成的简易房子,顶子盖的是草。
在建设兵团,我从没断过学习的念头。我四处找来了一些初中的课本,利用晚上时间自学。我用点燃的蜡烛把土墙烧热,再“趁热”把蜡粘在土墙上,“借光”夜读,虽然很艰苦,但能静下心来补习在初中落下的课程,我觉得很充实。
3年半后,我转插队到黑龙江安达县城郊公社繁荣大队。无论在哪里,我一直有晚上学习的习惯。在6年半的下乡岁月里,我自学完了中学数学和高一的物理课程。
我坚信中国不可能永远这样,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备战高考迎机遇
1976年初,知青落实“困退”政策,我在当年1月21日从黑龙江回到北京,落户在中关村街道。中关村街道离北京大学近,于是我于7月12日被分配在北京大学(以下简称北大)无线电系工厂。这家工厂有200多青年工人,我在这里做仪表盘的模具钳工。
“文革”结束后,全国各地由所在系统对“文革”期间“毕业”的学生进行文化补习。这样,北大的老师们也开始给我们这些青年工人上文化补习课。在补习班上,我重点学习了中学的物理、化学,还学习了微积分的基本概念和一点皮毛。
我是在1977年的10月1日以后才知道恢复高考的。听到消息时,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紧、任务重。幸运的是当时我们和北大无线电系、物理系的老师都在一个楼(就是现在的北大物理学院,当时叫物理大楼),大楼里有很多大教室,老师们就在大教室里给我们补课,补习条件可谓“得天独厚”。
不仅是北大无线电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