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与水打交道,刘小荣说,12年间,隧道总涌水量高达3.1亿立方米,仅抽水泵就用坏了140多台。
穿越火焰山
喝十几瓶水都不用上厕所
在掘进面旁的空地上,摆着堆冰块,这张照片记录的是打隧道时进入高温区段,工人靠冰降温的场景,也是项目高地温段施工的常态景象。
随着出口端的掘进,隧道渐渐进入高地温段,热的感觉逐步加深。“刚开始也没有意识到‘高地温’有多高。”三工区总工杜利军说,刚进入高地温段时,隧道内的温度也就在28摄氏度左右,有点热,但还是能承受。
随着隧道不断掘进,洞内温度不断升高,环境温度常年维持在40摄氏度左右,喷浆作业的时候,拱顶温度超过50摄氏度。由于隧道内常年涌水,高地温段的湿度在80%左右。赵振锋说,施工者就像在桑拿房里面工作,在拱顶作业超过3分钟,就会呼吸困难,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项目部不得不每天使用冰块降温,一次要放好多吨,工人干一会活后,就要到冰上降温,否则就会晕倒,这些冰3个多小时就会融化完;一个班次3小时,喝上十几瓶水,都不用上厕所,汗水直流,全身湿透……
“有人晕倒了!”
在平导检查出口端隧道掌子面注浆施工时,徐国军为了不耽误施工进度,在隧道里连续工作近30个小时。他汗如雨下,汗水长时间进入眼睛,眼睛都肿了起来。通风条件差,加上连续工作,最终徐国军晕倒在现场。
工人们七手八脚抬起他,迅速把他送到洞外。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徐国军慢慢醒了过来。后来,他连续睡了一天多才恢复。
“如果是在高地温段,别说连续工作30个小时,就是工作3个小时也受不了。”徐国军说,自己当时的晕倒处还没进入号称“火焰山”的高地温段。
徐国军这样描述与高温战斗的情景:冰就放在作业面前,工人热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抱着冰,或者拿起冰块往身上贴。“如果在洞外感冒了,就来掌子面用天然方法治疗,出一身大汗就好了。”徐国军笑着说,这样的环境下作业,对身体真是一种考验。
面对滚滚热浪,技术人员没有退缩,每天都要到掌子面指导工人们施工。高飞觉得冬天的时候最麻烦,进洞前穿着大衣,快到掌子面的时候,就脱得只剩下内裤了。一次,在6米高的拱顶作业,50多摄氏度的温度,他仅待了两分多钟就感觉要虚脱了,赶紧走下工作面,躺到地面的积水里降温。“那真是汗如雨下。”
为了防止高温危害施工人员的安全和健康,降低温度,改善洞内施工环境,中铁一局大瑞项目经理部找到了大柱山隧道附近的一家制冰厂,从那里购买冰块送进掌子面。三工区物机部部长李春风说,他们专门买了台农用拖拉机运输冰块,总共消耗冰块上万吨。
冰块只能让掌子面的气温下降5摄氏度左右,施工人员每3小时就要轮换一次,他们干一会就能到冰块边坐一会儿,总算有了休息和快速降温的地方。
“冬天,洞里40多摄氏度,洞外五六摄氏度,一进一出,感冒的人特别多,三工区附近的药店和卫生所,是我们职工和工人经常光顾的地方。”杜利军说,到附近村卫生所治疗感冒发烧的病人中,大部分是施工人员。
“我每进隧道工作3个多小时,出隧道的时候体重就减少1公斤,因为出太多汗了。”高飞说,在那样的环境中工作人很容易疲惫。在一次拱顶喷浆作业结束后,高飞顺着架子往下退,一片10多公斤的钢片从上方突然掉了下来,来不及躲闪,钢片在高飞的右臂上划开了一道5厘米长的口子,血直往外冒。随后,高飞被送到医院,医生给他的伤口缝了几针。
几年时间过去了,右臂上的伤疤仍十分显眼。“这算是大柱山留给我的一枚特别的勋章吧。”高飞说。
最美劳动者
为了几分钟奋斗12年
刚到大柱山隧道,当时28岁的刘昕华满头黑发,如今40岁的他已是“光”彩照人。看着当时的照片,再和现在的样子对比,多数人会误认为是两个人。
“当时,头型是三七分,现在是零分,无发可分了!”刘昕华说,每掉一根头发,大柱山隧道工程就往前推进一步,这样光头就值得了。12年间,先后有6000多名铁路建设者在大柱山隧道建设工地奋战过,他们像刘昕华一样,把青春和汗水奉献给了这片大山。
江边的山坡简单平整一下,立起了板房,建起了工棚;几平方米的屋内一柜一床一桌已算奢侈;吹着江风,面对着大山,就当享受;远离都市,没有繁华……建设者们就在洞口处的山坡上安营扎寨。
“在临时板房前,当年工人们栽下了一棵小树苗,如今已长成了参天大树。”二工区职工任阳阳说,这棵树陪伴着他们一起成长,见证了大柱山隧道建设的风风雨雨。
“有些人大学一毕业就来到大柱山隧道工地,在这里恋爱、结婚、生子……但是职位没有多大变化,要是放在其他项目,12年时间早该当上中层干部,甚至副经理、经理了。”刘小荣说,虽然中途也有人离开,但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下,坚守到了最后贯通那一刻。
杜伟峰刚来的时候,看到环境艰苦,萌生过离开的念头。但后来经历了几次隧道抢险,感受到了团队力量。“大家一起经历过生死,不能在隧道贯通时缺席。”隧道正洞贯通后,他与兄弟们相拥而泣。
“击穿大柱山”是这群铁路建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