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孤独”的胡大一:打好全民健康保卫战

胡大一,著名心血管专家、国家和北京市突出贡献专家、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2015年10月在列车上救治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后,悄然离去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农村、西部、基层、高原情:曾自己试服敌百虫测驱蛔虫剂量

我学医、从医的第一个12年在西部农村、高原度过,

我走过西藏阿里地区、甘肃的河西走廊、河北的宽城、兴隆和北京密云的所有人民公社,边学习边行医,我亲身经历最艰苦的年代,亲眼目睹医疗资源最匮乏的状态。

缺医少药使我们不得不“自力更生”,我和大队赤脚医生们一起互相在自己身上学练针灸,我们上山采集中草药,练就得能识别上百种草药。

一根针,一把草,在生产大队办土药房,自制丸散膏丹,救治老百姓。

当时农村山区急症常见胆道蛔虫,但是农村没有驱虫药,于是我们只好在自己身上试服有机磷敌百虫,试验驱肠道蛔虫症的安全有效剂量。

抢救胆道蛔虫,DDV(敌敌畏)有机磷中毒,哮喘持续状态,中毒性痢疾,休克型肺炎,消化道出血……对付这些疾病,我们什么都干,洗胃、打静脉点滴,下三腔管,啥都要亲自动手。

也都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当时流传的一句顺口溜:“救护车一响,一口猪白养”,一场大病,对农民家庭是灾难性的。

回城后,我又在北京低压电器厂、友谊时装厂、白石桥皮鞋厂和北京重型机械厂和被清河毛纺厂做了多年的高血压防治。我深深理解最贫困最基层最普通老百姓对医疗卫生服务的需求是什么。

这就是伴随我一生的基层、农村、西部和高原的情结。

怒斥“过度医疗”:价值观“病”了

上世纪90年代初,我率先在国内成功开展了经导管的频消融技术,也到朝阳医院办“黄埔军校”,把这项技术,以及冠状动脉介入和搭桥技术向全国大力广泛推广。

如今对支架技术的不恰当使用、过度使用,甚至滥用,把技术当成创收的“摇钱树”,这是价值观“病”了,和我们救死扶伤的初衷渐行渐远。

抨击这些行业内的问题,会伤害一些人的感情和利益,有同行和朋友问过我,你这样做会不会感到孤独,我明确的回答:我享受这种孤独。

终身奋斗的事业:实现健康梦

当我看到技术越来越先进,医院规模越来越大,毛收入快速上升,医院办的如同超市和春运期间的火车站。

挂号起五更,排队一条龙,候诊几小时,看病三分钟。

可患心肌梗死病例不但越来越多,而且发病年龄不断年轻化,发病区域向农村转移,出现这种现象难道这是我们办医院、当医生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吗?

被动式、碎片化、断裂的医疗服务链,就像是只卖汽车(支架),不办4S店(预防和安全),这种现状必须改变!

我们要一方面大办健康服务业,主动为公众和患者提供健康防病和病后康复的健康与慢病管理服务的4S店,通过这种主动服务培养一个一个患者和家庭学会自我管理自身健康与慢病。做好“有效主动”、“群防群治”二者的有效互动,中国人的“健康梦”才能最终实现。

目前二者互动的平台就是一部人人都有的手机,穿戴设备、远程医疗、互联网+健康/医疗,我想这些都能一步一步实现。

慢病防控的根本出路:人民战争

慢病防控必须打一个群防群治的人民战争,发动公众和广大患者参与,做好三落实:自我管理健康与慢病的意识和责任,知识和技能,实践和实效。

自己的健康自己要负责,预防意识要强化,自己对自己的健康不担责任,不落实行动,得了病,没人替你受罪。

这些是我有生之年坚守要做的事。讲健康,做预防,走基层和扶民营。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结语:归根到底,医生只是一种职业,这种职业有着“救死扶伤”的神圣职责,但是,每一个从业者也都是鲜活的人,穿上白大褂是“天使”,脱下白衣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和每个普通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有信念和梦想,他们需要被尊重,需要体面的生活。

2016年,愿每个医生的梦想都离实现更近一步,更近一点点。

2016年他们的医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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