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能源部长黄毅诚

拿到《李鹏回忆录(1928-1983)》,我认真阅读了,还特地给李鹏同志写了一封信,因为看了这本书以后,我很受教育。书里记载的中国革命的历史和新中国建设的历程,我都经历过,感觉这本书史料翔实,真实生动,很好看。

少年同侪

李鹏和我都出身于革命家庭,我们的父辈都曾在战火硝烟中走过,为革命奉献了青春年华,甚至献出了宝贵生命。李鹏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黄火青在红十四军的时候有过交往,那个军有三个团,我父亲是一个团的团政委,他父亲是管十四军的。

这本书中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李鹏的父亲李硕勋烈士,他年仅28岁就被国民党杀害了。书中有他留给爱人的遗嘱,我看了以后非常感动。他们这代人是革命的老前辈,让我一生敬仰。

我和李鹏是在延安的时候认识的,那时我们都还小,在读书。我大概14岁,他比我小两岁。少年时代,我们作为革命的下一代,一起读书学习,共同进步。延安中学毕业后,我们很多同学都去当小学教员。但是我们都还年轻,就向党中央提出来,我们还要学习。后来,通过参加考试,我们又回到了自然科学院。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自然科学院有一位老师说:“这些小孩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诚挚友谊

因为少年时代有共同的求学经历,我们之间结下了深厚诚挚的友谊。

日本投降以后,我们都从延安出来了。我跟着父亲的支队先走,当时我还不到20岁。走到张家口后,本来要到热河,国民党部队封了路,不通了,留在了张家口。正好,李鹏和延安的一批学生也到了张家口,他们本来要去东北的。聂荣臻请示中央,在张家口办了一所个学校。我父亲要求我去学校学习。于是,我和李鹏就又到一个班学习。我们十分珍惜学习机会,彼此之间的友谊也不断加深。

毕业后,我调到新华机械厂,做82迫击炮弹,根据专业学习情况,他去了电力部门工作。离开学校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后来,听说他去前苏联留学了。

李鹏在前苏联留学期间,回来过一趟,我们在沈阳见过一次。后来,他又回去继续学习。虽然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学习工作,但是我们从未中断过联系。1955年,李鹏从前苏联学习回来,到了北京,我当时在北京工作,他到家里来看我。他那时候还没有分配工作,就骑辆自行车来我家。我们互相鼓劲,都在想如何能在各自所学的专业上为新中国建设奉献自己的力量。后来,他告诉我他到东北了,去了小丰满。

李鹏在小丰满的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后来,他调到北京工作。故友重逢,我十分高兴,请他到我家吃饭、聊天。他当北京电力局负责人的时候,我在北京重型电机厂。那时候,因为工作他还来找过我,是为了北京热电厂扩建的事,热电厂的发电设备是我们厂给做的。

工作交往

我们是少年时代的好友,一起走过青春时光。

起初,我们是生活经验的交流较多,后来,我俩接触比较多是在工作上。

那时候,我调到国家计委,他开始在电力部当部长,因为设备的问题,我们接洽过。后来他调到国务院当副总理,分管能源和交通,我在计委也管能源和交通,我们接触就更多了。

我还记得,上个世纪80年代我国的电厂管理问题很多,特别是火电厂,漏水漏气,零米层脏乱差,人都走不进去。很多电厂控制室很安静,也很干净,但是零米层脏得一塌糊涂。1987年4月,我陪李鹏去四川江油电厂。为了迎接李鹏考察,电厂将参观路线都搞得很干净。可他们没有想到,李鹏是懂行的,从电厂后门进去了。结果李鹏发现零米层没办法走,很不满意,批评了他们。我还与李鹏说笑,我说:“人家给你干干净净的路你不走,哪脏你走哪。”在场的人都笑了。后来,能源部搞了一个“双达标”运动,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你再去看电厂,没有一个电厂漏水漏油的。

我和李鹏在生活中是好朋友,在工作上他很支持我。特别是我当能源部长后,我提出的好多办法都得到了李鹏的支持。如果没有他,有些事也办不成。

这次读《李鹏回忆录(1928-1983)》,勾起了我对我们半个多世纪友谊的回忆。我感叹时光流逝,革命的少年已经成为耄耋老人。我更感叹如今的中国,社会发展日新月异,我们为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所做的努力,也将载入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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