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任曾任东北老航校指导员、空八军副军长、福州军区空军副司令员等职。他回忆说:“1939年,我们一行从延安到新疆去学习航空技术,在那里认识了我党驻新疆代表陈潭秋同志。……当时,我们作为航空班学员在新兵营里学习。不久,我们到迪化(今乌鲁木齐)郊外搞野营训练,潭秋同志具体领导我们进行实战练习。……1940年,潭秋同志报告党中央,决定送我们在新兵营学习的同志返回延安,临行时,潭秋同志作了精心安排,并一直送我们到迪化远郊。”(引自吴元任:《潭秋同志关怀我们“新兵营”战士》载于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出版的《回忆陈潭秋》)
“新兵营”撤走后,航空班与兽医班的大部分人仍留在迪化继续学习,归八路军办事处管理。几个月后,“航空班”有一部分人因执行押送纸车任务回到了延安。据八路军办事处机要秘书王韵雪回忆:“记得有一次中央发来十万火急的电报,要潭秋给延安筹措一批白纸,以保证《解放日报》的正常出版。这是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潭秋接电后,日夜奔走,想了很多办法,终于在苏联的帮助下筹措到了十吨白纸。为了押运这批纸张,潭秋将‘新兵营’航空班留下的约十几位同志(原准备去航空队学习,因被盛世才拒绝而未去成)组织起来,押运纸车回延安。”(引自中共黄冈县委宣传部1980年5月编辑的《陈潭秋》内部资料)
剩下郑德、常乾坤、王弼等七名航空专业干部及王天,继续争取进入新疆督署航空队。经过交涉,仍未能与盛世才达成协议,于是在1940年11月奉调回延安。
航空班一行人乘苏联军用汽车到兰州后,经兰州八路军办事处安排,换乘公共汽车去西安。为了安全,10人(含两名随行者)分成两批上路。第一批人员由郑德带队,含李凡、王春、王天、蔡芬,先一天启程,到达平凉附近被国民党扣押。由王弼牵头的第二批人员,含常乾坤、刘风、王琏和刘某,到达西安后,立即向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报告郑德等五人被扣押的消息。八路军办事处出面交涉没有结果。后来王天从国民党西安集中营脱身回到延安,大家才知道,郑德、李凡牺牲,王春等不知所终。
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派人护送,王弼、常乾坤等五人乘延安来的货车,于1940年12月,抵达延安。
综上所述可知,“新兵营航空班”作为我党第一支航空队的后续分队,为进入新疆督署航空队,进行了一年多的争取等待和航空理论学习。其中有数月参加野营训练和实战演习。其成员与“新兵营”的老成员,即西路军余部红军干部战士有所不同,他们是新增的成员,除郑德外,是名副其实的“八路军新兵”。眼下有些人竟然把我党第一支航空队说成是“盛世才的航空队”,而把“新兵营航空班”说成是我党在新疆的最早的航空队伍。这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偏见之论。
还有一种说法是:航空训练班是在常乾坤、王弼“亲自负责”、“亲自领导下”的“正宗”的航空队伍。这是违背历史事实的。常乾坤、王弼两位同志,固然是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由我党送训的优秀航空骨干,但是他们毕竟是刚回国参军的技术人员,何况常乾坤同志是带着两次失去党组织关系的苦恼来到迪化的。(常在苏联先失掉中共党员的组织关系;之后申请成为苏联共产党预备党员,又因在黄埔军校参加过国民党而未能转正为苏共正式党员)。所以在航空训练班期间只是教员,且不能参加党组织活动。回到延安后,经查询黄埔军校党员名单和王世英证明,由中组部批准恢复党籍。为他后来逐步成长为人民空军的高级将领增添了必要条件。但这并不等于说他在迪化航空班时就是“亲自领导”的“负责人”。
(作者:王有生空军史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