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悉华老仙逝,悲痛不已。2006年春天,在中国新闻漫画研究会全国代表大会上看到他老人家,那时他的记忆力已开始下降,有些人他已经叫不出名字。看到我,他只问了一句:“你到广州还好吧?”没想到这居然成为与他老人家的最后一次见面。回首往事,历历在目,似乎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1987年秋,我在空军第一飞行学院领导的支持下创办了《军校漫画》报。创刊后我寄给时任中国美协副主席的华老一份,希望他批评指教并题写报头。华老很快回信,对我在飞行员和地勤官兵中开展寓教于乐的漫画创作大加赞赏。此后20多年间,我保留下华老的亲笔来信、画作和赠书等近百件。

华老想送《小猫屁股摸不得》给我,意在告诫年轻人不要自高自大,年轻的我却婉拒而要了另一幅画。这让我惭愧了很久。

华老有篇名画是《小猫屁股摸不得》,画的是得意之后的小猫认为“猫虎同宗”,小猫屁股也摸不得。1988年夏,华老想画此画送我。那时我还年轻,只觉得画面上有许多字不好看,对华老说:我不喜欢小猫,不如给我画那个曾被周总理高度评价过的《杜甫检讨》。华老很失望,但还是照我的意愿做了。后来我才体会到华老将《小猫屁股摸不得》送给年轻人的用意:要戒骄戒躁,不要学小猫得意忘形、自高自大。这件事让我惭愧了很长时间,直到1992年华老要再送我一幅画,我立刻提出要《小猫屁股摸不得》。这幅墨宝我一直挂在书房。

后来转业时我很想借机南下,于是写信请对我很了解也很关心的华老帮忙,华老积极帮我联系。但后来考虑到我的孪生子未满3岁,与家人分居后困难较多,只好暂时放弃南下的打算,进了黑龙江日报社。华老得知后回信时却很开心,他在信的开头写道:“哈尔滨市地段街一号,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地址……”这是因为1945年华老从延安到《东北日报》工作了四年,发表了大量政治讽刺画,那时的《东北日报》就在哈尔滨市地段街一号。

我在《黑龙江日报》创办漫画专刊《漫画经纬》曾得到华老的大力支持。华老不仅及时提供画作和文章,参加我在北京举办的画刊研讨会,还对画刊提出中肯的建议。八年中我四次筹办全国性的漫画大赛,有三次都请到了华老做评委。

1999年,我策划了海峡两岸漫画界首次公开交流。华老戏称我为“漫画界的活动分子”。

华老对提携年轻一辈一直不遗余力。1994年,为打破1949年以来没有大陆漫画家赴台的现状,台湾中华漫画艺术推广协会与中国美协漫画艺委会协商,拟邀请丁聪、方成、毕克官、何韦、詹同和我等六位大陆漫画家访台交流,后经磋商增至九位漫画家。尽管那次赴台因李登辉访美而流产,但如果没有华老的推荐,论资排辈是轮不到我的。

1999年,我策划筹办了海峡两岸漫画界首次公开交流,华老、丁聪、英韬、方成、徐鹏飞、常铁军和我与台湾的李阐等六位漫画名家相聚哈尔滨。事后,华老在人民日报《讽刺与幽默》上撰文戏称我为“漫画界的活动分子”。

华老不仅是我国的漫画泰斗,也是老一辈革命家。他1938年就从上海到了延安,1942年曾在延安与蔡若虹、张谔一道举办过《讽刺画展》,观众很多,连毛主席也专门去参观。后来毛主席还请他到住处谈话、吃饭。新中国成立后,华老曾担任中国美协副主席,中国文联书记处书记等职,副部级离休。

尽管身处高位且被尊为漫画界泰斗,华老却十分平易近人。1990年秋,当华老得知我就要做双胞胎的爸爸时,写信祝贺并建议给孩子取名张依、张尔。虽然孩子们只见过三次华老,但和蔼可亲的华爷爷给他们留下难忘的印象,华爷爷送的小飞机,他们至今保留并珍藏着。

在北方工作时,因为常去北京出差,每次去南沙沟国务院宿舍看望华老,常被他留在家中吃便饭,因此比较了解华老一家的口味。2001年我调到广州日报社工作后,第一次出差去北京就在广州酒家买了一只烧鹅带去。华老第二天在中国日报的会场上看到我时高兴地说:“味道好极了,我们把剩下的冷冻起来,还可以品尝好几次。”

华老走了,他为世人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优秀的品格,高尚的情操,深刻的思想,精湛的作品,永远是我们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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