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长是广东人,系左宗棠在福建时的旧部,“夙有巧思,仿造西洋枪炮,制作灵妙”,是一位精通近代枪炮和机器制造的专家。同治八年(1869年),福州设立制造局,赖长仿造的西洋枪炮,“其灵巧不亚于外洋的军器”。

1872年11月底,赖长应左宗棠之约,从福州携带机器,并在福州、广东挑选了一些熟练的工人和技师,由汉口取道来兰州。兰州制造局的厂址选在兰州南关。左宗棠派督标弁丁从之学习。1873年初,兰州制造局正式投产。

赖长被调来到兰州时,左宗棠在一封致友人信里,说他“携所造螺丝炮试验及小机器尚可用,唯需授意制造,庶便利耳”。当左宗棠拟让其回陕西制造时,他说:“局用以石炭为要,所需最多,阿干镇所产既佳,价值运脚亦省,较之陕省合宜。至钢铁则就近或可采办,与由陕采办成器有余,亦须运脚,尚不如就近采办为省。”左宗棠于是让他调所带工匠和机器“在兰设局”。赖长带的宁波和闽、粤工匠,“能自造铜引、铜冒、大小开花子,能仿造布国(德国)螺丝炮及后膛七响枪……”从生产的重炮和七响枪的情况可以推断,兰州制造局的机器设备,必须有炼钢和浇铸坯料的较为完善的冶炼设备;必须有锻造枪管炮筒的设备;必须有车、刨、钻、锉等近代金属加工车床。这对生产落后的甘肃来说,应该说是一个重大的历史进步。

兰州制造局是官办近代军事工业,其经费从甘肃关内外办理军需款项内拨支。其在镇压西北回民起义后期起了重要作用,在摧毁阿古柏反动统治和挫败沙俄侵略阴谋、收复伊犁的爱国斗争中所起的积极作用也是不小的。实事求是地说,兰州制造局的开办,主要是为收复新疆的军事斗争服务。左宗棠率领西征大军在征讨阿古柏的战斗中,其武器弹药,主要来自兰州制造局。例如古牧地之战为北疆首战,左宗棠于事后在致友人信中写道:“弟处有粤人仿制大炮及标针快响枪,俄人亦极赞之。昨次攻拔古牧地,深得其力。”

此外,左宗棠创办近代军事工业,也确实具有更深远的考虑,他认为这是中国不受制于洋人的一个重要步骤。他说:“若果经费敷余,增造精习,中国枪炮,日新月异,泰西诸邦断难挟其长以傲我耳。”

兰州制造局除自备机器外,1874年又将西安制造局的火炉蒸汽运来。它以制枪炮为主,制造时“参用中西之法,而兼其长”,并能“每进益上,精益求精”。左宗棠认为:“纵未能如西人之精到,而其利足以相当。1875年6月,俄国索思诺夫斯基对枪炮制造原只推崇英法与德国,而当他看到制造局仿制法、德枪炮,“其精者与布相同,而臆造之大洋枪及小车轮炮、三脚劈山炮,盖又彼中所无”时,不禁“叹服同声,自此亦稀言枪炮矣”。这表明制造局不仅能自造一些新的枪炮,而且制造技术亦达到了较高的水平。

兰州制造局除造枪炮外,赖长还使这个军用工业逐步向民用工业发展,制造出抽水机(吸水龙)和灭火机(水龙),特别是制造出织呢绒的机器。杨昌浚看到制造局制造出洋水龙后,就向左宗棠建议:是否让赖长“停制炮子,仿造洋水龙,以备不虞”。左宗棠虽然肯定了制造洋水龙的意义,但认为“西北屋宇墙壁多用砖砌土筑,与东南木壁篾织者不同,绝少火患”,“水龙仿造一架已足,无须多制”。他更从新疆收复后正须增添武器的情况,对杨昌浚说:“此项制造不能停工。”赖长仍以如前“赶造火炮,储存待拨,开花子炮预备为要”。在伊犁危机时,他在强调“水龙为救火良器,仿造预备自不可少”后,对兰州制造局制造枪炮和制造各项机器提出了一个全面安排的意见:“若论其先急,则造炮第一,开河、凿井、织呢次之,水龙机器本少,仿造甚易,以余力为之可也。”由此可见,兰州制造局是以生产枪炮为主,并可望发展成为兼制开河、凿井、织呢和水龙等机器的军、民两用的近代工业。

兰州制造局生产的枪炮,起初是运往肃州助战攻城,即镇压陕甘回民起义。但左宗棠创办兰州制造局,主要目的是反对外国侵略。1875年,左宗棠为魏源《海国图志》重版作序时又说,鸦片战争以来,英国以坚船利炮“蹈我之暇,构兵思逞”,乃与魏源一样思制敌之计,“同、光间,福建设局造轮船,陇中用华匠制枪炮,其长亦差与西人等此魏子所谓师其长技以制之也”。这表明,他造船和制枪炮,都是继承魏源的“师夷长技以制夷”,主要是为抵御外国侵略。他制造的枪炮用于攻占古牧地、达坂城和进取喀什噶尔,为收复伊犁布防,同时对反抗俄国、阿古伯侵略,收复新疆起了重大作用。

左宗棠在西北兴办的军用企业,除西安机器局、兰州制造局外,光绪元年(1875年)还在兰州创办了火药局。为提高火药质量,左宗棠要求将硝、磺多提炼几次,使火药品质和洋火药一样。这样做虽增加了成本,但是火药质量“为上上好火药”。新疆收复后,他又在阿克苏设制造局,在库车设火药局。

这些制造局和火药局,不仅以它生产的枪炮弹药为西征提供了装备,而且制造了一些机器,开了西北近代工业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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