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学是滴翠文学社“年轻的文友”。年龄上他是60后,30多年前就开始发表作品,诗作还上过《星星》,但他的“社龄”要短一些,2004年才入会。
出生于重庆大足区农家的张儒学,高考落榜后成为“北漂”,在北京漂了两年后折返家乡,在县城《大足报》打工数年,后大病一场,觉得写了10多年,一事无成,心灰意冷。2000年,他随老婆到青木关镇一家汽摩配件企业渝凤涂装厂打工,决意和文学说再见。
在青木关6年,张儒学非但没和文学分手,反而再续前缘:
来青木关打工就是以后不想再写了,写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用,两个孩子都在老家上学,得好好挣钱养家。那天在厂门口,我偶然看到一张《滴翠报》,看了看副刊,觉得还没我写得好,就想写一篇。目的很单纯,挣它20元稿费,买两包烟抽。
当时身边没稿纸,我就捡了些废纸。宿舍里没桌子,好在工厂里到处都是工人喝剩的啤酒箱,捡来两个,上面放张木板,我自己也坐在一个啤酒箱上。晚上6点下班开始写,12点写完,凌晨3点起来改,周末贴张邮票就寄了出去。
写的就是你们手中散文集《照亮我人生的那盏灯》中的《采茶》一文,文中那句话,“我环顾四周,头顶飘浮着蓝天白云,身旁萦绕着还未散尽的雾,再低头一看,山下便是我们打工的小镇,虽然看得见,但却听不见那繁杂撩人的喧嚣声了,自由自在地在另一片天地里游历”,是当时心境的写照。
投稿几天后,接到《滴翠报》编辑的电话:“这篇散文写得不错,可见功力不一般。从稿子的质量上看,你至少在文学创作路上跋涉过10年。过几天,我们滴翠文学社的文友们会登门拜访。”
我心想:他真有眼力,从一篇小稿子上就能看出我的功底,肯定是内行。不过,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说白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外地来这镇上的打工仔,他们可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已经退休的郭永明冒着40多度的高温,满头大汗地来到我的宿舍:“我去厂里找你,说你已经下班,为表示诚意,我登门拜访,我们文学社请你吃顿饭。”
望着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的郭老师,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惊喜:我10多年来一直被厂里的老板,一直被家人,被周围的许多人认为写的是“没用的东西”,终于被人承认,被人认为我这个干活不如别人、只会写几句的人,居然是“人才”。